开年以来，在AI的风口上起舞的，不只是OpenAI和Sora。

2月18日，一张招聘海报被媒体曝出，谦寻一口气招聘9000余人，均为数字人直播运营岗位，要求是女生，专注数字人直播业务的配音工作。公司开出的待遇是，薪资每月3000元，每天工作时间4个小时，每周做六休一。

众所周知，谦寻是著名主播、淘宝“一姐”薇娅的发迹之地，其丈夫董海锋目前是谦寻控股的董事长。

不过，谦寻方面对《凤凰周刊》记者表示，海报并非谦寻发布，是第三方劳务公司打着谦寻招聘的旗号，自己想储备劳务人员，故意造谣招聘人数，海报里相关的招聘细节也非谦寻发布，都是虚假的。

而在谦寻官方招聘中，目前在招的类似职位为实习主播，任务是协助数字人直播间搭建及运营，做好开播准备及直播复盘；以语音驱动数字人主播，进行带货直播；执行项目负责人及直播运营交办事务。薪资待遇为150-200元/天，一周工作四天。

从2023年成立人工智能公司，布局数字人直播，到如今招聘实习主播从事数字人相关业务，谦寻的发展路径并不是什么秘密。

已知答案摆在眼前，下一个最大的风口是AI，从推助播到推数字人，谦寻希望用技术的进步，搅动当前一片红海的直播电商。

从推助播到推数字人

3年前，薇娅从直播间消失，留下的这片天，交给了昔日的助播团队。

目前谦寻旗下，拥有“蜜蜂惊喜社”“蜜蜂心愿社”“蜜蜂欢乐社”“海豚惊喜社”“琦儿”等多个直播账号，分别驻扎于淘宝和抖音两大直播电商主流平台。

其中，“蜜蜂惊喜社”成绩最为突出，在2023年“双11”期间虽未直接公布销售额，却在销售额最快破亿的榜单中仅次于李佳琦直播间。

谦寻的“后薇娅时代”已经不可逆转。时至今日，薇娅本人低调行事，尽可能减少自己与谦寻的关联，对自己，对粉丝，对谦寻和众多助播们，都是好事。

早在薇娅还是当红主播的时候，谦寻就已经在思考，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头部主播、矩阵直播之外，直播领域还能有什么破圈操作。

2023年5月，谦寻将手伸向了AI人工智能、数字人应用领域，成立了杭州谦语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当时就有不少人推测，这是董海锋夫妇看准了数字人直播市场的巨大潜能，希望借此开启事业第二春。

仅仅时隔3个月，谦寻就召开发布会，推出了谦语AI数字人直播业务和羚客一站式AI智能直播综合服务平台。似乎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谦寻想布局AI直播，不是“口头行动”。 目前，谦寻官网业务板块已经显示了AI数字人直播服务。

谦寻研究数字人直播领域的目的，不仅仅是自用。截至目前，谦语智能已与苏宁易购、特步集团、奥康科技等8家品牌代表签订了AI数字人直播品牌合作。

谦寻控股合伙人兼谦语智能CEO陶亚冬也曾在2023平台经济与数字生态未来发展大会上表示，谦寻作为业内最早探索AI数字人的直播电商企业，谦寻控股谦语智能AI数字人业务正收获越来越多企业的认可，其中既有世界500强企业，更不乏中小微企业。在发布AI数字人业务前，谦寻就通过直接为线下实体导流、助力数字化转型等方式，帮助实体企业和中小微企业发展。

这些动作都表明，数字人直播，几乎可以确定是谦寻准备的下一张“王牌”，也是因为这张“王牌”，让它有了更广阔的发挥空间。

技术VS情感

薇娅做主播时，为谦寻打下了一定知名度，所以如果将来有一群老粉涌入谦寻旗下的数字人直播间，丝毫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2023年2月，谦寻旗下与“蜜蜂惊喜社”类似的“海豚惊喜社”新矩阵型账号，转战抖音直播间时，主播之一的昊昊曾在发布的第一条短视频结尾处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只希望姐姐还在我身边，喊出五、四、三、二、一，上链接”。

可以说，抱着“薇娅”这块金字招牌，谦寻旗下的任何主播，起点都要更高。然而，将主播从真人过渡到数字人，跨度不小。

2023年8月，董海锋曾对外表示，AI数字人升级品牌店播的时代已经来临。AI数字人具有专业过硬、情绪稳定、永不疲劳的特点，可以为企业沉淀可复制、可管理、可迭代的数字资产。

作为先行者，在培养自己的数字人方面，谦寻确实下了功夫。2023年8月，AI数字人直播业务和一站式AI智能直播综合服务平台对外发布时，一个和现场主持人李响几乎完全相同的数字人“李响”，就在淘宝直播间卖货。只是，当天“李响”带货数据并未直接公布。

这种真人可在后台操控自己数字人主播的技术被谦寻命名为“阿凡达”，旨在让品牌可使公司内部更熟悉产品的业务人员亲自上阵，解决实时互动的问题。可在数字人直播的技术达到及格线后，却有些止步不前。

香颂资本董事沈萌对《凤凰周刊》记者表示，数字人直播是程序化的操作，其表现方式仍以事先写好的代码控制，对于随机应变等方面还稍显不足。另外，数字人的技术方面大同小异，不掌握核心技术，所以都是浅层应用，因此竞争仍然会回到内容创意本身。

除此之外，情感因素是数字人直播不可回避的话题。让用户进入直播间容易，留住他们却很难。

以“与辉同行”里的董宇辉为例，从默默无名到跻身头部主播行列，“丈母娘”看中的是董宇辉身上腹有诗书气自华，被其所展现的人格魅力、临危不乱的控场能力圈粉。而即使有了足以以假乱真的数字人主播，和底层模型撰写的专业话术，数字人主播的直播场景却有些流于表面，很难提供带货以外的“情感附加价值”。

艾媒咨询首席分析师张毅对《凤凰周刊》记者表示，数字人主播和用户情感链接是一个很具有挑战性的问题。目前的数字人主播都缺乏真实的情感和互动能力，导致数字人主播很难像真正的主播一样，与观众建立深厚的情感联系，但是通过精细化的设计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和应用，未来数字人主播的情感表达以及互动能力一定会有所提高。

这或许也从一个层面解释，谦寻要求实习主播做到的“真人语音驱动”对数字人主播的重要性。

一年GMV100万，“虚拟薇娅”能走多远？

虽然众多难题暂未攻克，数字人直播仍在被资本疯狂追捧，这与中国数字人的前景息息相关。

据《艾媒咨询2023年中国虚拟人产业发展与商业趋势研究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虚拟人带动产业市场规模和核心市场规模分别为1866.1亿元和120.8亿元，预计2025年分别达到6402.7亿元和480.6亿元，呈现强劲的增长态势。

在谦寻看来，数字人直播“物美价廉”，是未来直播的趋势，更是互赢互利的好生意。

据陶亚冬介绍，传统的品牌直播间需要高昂的运营成本，包括人力、设备、场地等在内，每月的投入为15万—25万元。有了AI数字人直播的加持，品牌方每个月只需投入数千元，就可以打造自己的直播间。

不仅如此，看播时长、转化率、成交额等数据甚至优于真人直播。降本的同时，也伴随着增效。

谦寻方面对外介绍，其打造的AI数字人直播服务可赋能大量食品、服装、日用品等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做优做强产品及供应链。

谦寻预计，平均每个谦寻AI数字人每年的GMV可达100万元，创造税收约15万元。1000个谦寻AI数字人即可创造1.5亿税收。

张毅也指出，培养出真人头部主播的概率其实非常小，但随着AI技术的迭代，数字人主播可以降低试错成本、提高效率，还能尽可能规避不可控的人为风险。只是，这些假设都基于非常理想且消费者愿意买单的状况下。

最早成功的虚拟人案例，是2007年扎着双马尾，凭借一首《甩葱歌》红遍大街小巷的初音未来。最火的时候，有外媒报道，初音未来的年收入可能已经超过了100亿日元（约合5.5亿元人民币）。看到虚拟人拥有如此大的市场，2012年起，国内如法炮制，创造了虚拟女歌手洛天依、K/DA女团等，也都积累了一定的粉丝。甚至于近几年《和平精英》中的数字人吉莉，也已经变成了该游戏的数字代言人，偶尔帮助品牌打打广告。

可惜，目前没有带货的数字人主播突出重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顶流”。这就意味着，风口之上，数字人直播还没有完全打开成功的大门。

为了摆脱外界认为谦寻只有“薇娅”的认知，也为了企业实现长期发展，除了现有直播和正在攻克的数字人，谦寻用尽一切方法向着多元化之路发展，涉及各类消费领域的投资，用公益行动促进实体经济发展，尝试拓宽业务边界。

有人说谦寻做这些是为了赚钱，董海锋不认可这种说法，“谦寻的动作经常被过度解读，总有人将野心大、贪婪、不放过任何能赚钱的领域的标签贴在我们身上。”

当被问到五年后的谦寻将会是什么样子时，董海锋说，自己没有想那么久，但如果时时刻刻能够做好“道、德、物、器”四个字，未来的谦寻一定不会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