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国家正陷入“乌克兰疲劳症”
2023/11/15 | via.媒体 新加坡《联合早报》,节选 | 收藏本文
俄乌战事于10月16日满600天。战场上,获得西方大量武器支援的乌克兰,反攻进展缓慢。战场外,一再誓言坚定支持乌克兰的西方国家却愈加显现“乌克兰疲劳症”症状。
在欧洲,与乌克兰比邻的波兰和斯洛伐克是乌克兰最早且最积极的武器供应国之中的两个国家,但国内选举使其热情减弱。
斯洛伐克9月30日举行大选,亲俄罗斯的前总理菲佐领导的方向党胜出。菲佐在竞选期间矢言结束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波兰10月15日举行大选,选前波兰政府与乌克兰就乌克兰谷物出口问题关系闹僵,随后宣布停止为乌提供武器。不满执政党支援乌克兰的极右翼联邦党或将成为大选的造王者。
在美国,路透社的调查发现,支持继续提供武器给乌克兰的美国人,已从5月的46%下降至10月的41%,反对者占比则从29%上升到35%。
这项调查在10月3日和4日展开,在那之前,美国国会于9月30日通过的临时拨款法案没有包含新的援乌经费。拜登事后表明,美国不会置乌克兰于不顾,共和党籍的众议院议长麦卡锡承诺会另外通过对乌援助配套措施。但麦卡锡10月3日遭到罢免,他的继任者是否会支持继续援乌是个大问号。
上述国家的情况各不相同,但都影响了西方支持乌克兰的统一战线。对乌克兰更不利的是,巴勒斯坦激进组织哈马斯10月7日对以色列发动突袭,以色列除了围堵和空袭加沙地带之外,也威胁发动地面战,而美国作为以色列的盟友不可能袖手旁观。观察家担心,以色列请求美国军事援助,可能会导致武器供应和注意力从乌克兰转移到以色列身上。
自俄乌战争开打以来,美国已向乌克兰提供了约440亿美元的安全援助。拜登政府8月要求再提供240亿美元。至于以色列,美国每年为它提供超过3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很大程度上,以色列和乌克兰的军事需求没有重大重叠,而且以色列现有供应也相对充足。据知情人士透露,以色列寻求从美国获得用于铁穹防御系统的导弹、精确制导弹药和炮弹。乌克兰的主要需求则是弹药、导弹防御系统和地面车辆。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柯比说,白宫不认为以色列局势将影响对乌克兰的援助,因为美国“足够大、经济运转良好且充满活力,能够同时支持两者”。
但分析员认为,如果以色列向加沙地带发动地面战,供应压力将加大,因为以色列将需要更多弹药,而美国的生产力可能跟不上以色列和乌克兰的需求,到时就得动用库存,而库存已偏低。这可能导致美国放缓向乌克兰交付武器。
这些局势发展都对俄罗斯有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无奈之余,只能加紧游说工作。
对于乌克兰政府还能怎样争取支持,目前身处挪威的乌克兰敖德萨梅契尼可夫国立大学国际关系副教授格列博夫(Sergii Glebov)回答《联合早报》询问时说,乌克兰正与欧盟启动入盟谈判,并致力于获得北约的安全保障和希望在未来某个时候成为北约成员。他认为,尽力满足这两个组织的所有条件从而成功加入它们,才是乌克兰确保获得长期支持的最佳方式。
格列博夫认为,欧美对乌克兰的政治和财政支持仍然存在并将继续保持坚定,只是军事支持正朝着不利于乌克兰的方向发展,原因包括军备库存不足,以及个别国家国内的政治因素。
他不认为中东问题会分散美国的注意力,但可能令美国的考量变得复杂。格列博夫说,俄乌战争和中东冲突都是受俄罗斯与伊朗启发的反西方政策的一部分,因此美国必须对这股持续不断、针对西方的暴力浪潮做出回应。
德国商业新闻网站Bne IntelliNews指出,乌克兰赢不了,除了自身实力之外,也跟西方列强的态度有关。北约盟国对俄乌战争的目标是“不让乌克兰输”,而不是“乌克兰必须赢”,还有“不要过度刺激俄罗斯以致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如果西方列强想要结束这场冲突,一般相信它们只要切断对乌克兰的武器和弹药供应就能做到。但白宫曾一再表明何时开始谈判完全取决于基辅,而基辅目前还无意谈判,毕竟反攻行动还在推进,加上距离冬季还有段时间。
不过,如果入冬后阵亡人数增加,结束战争的呼声可能会越来越大。除非反攻取得比迄今为止更实质的进展。针对乌克兰最终是否会被迫与俄罗斯谈判,格列博夫说:“可能性是存在的,毕竟抵抗有其限度。”但他也认为,现在还不是讨论任何具体条款的时候。
至于俄罗斯,随着2024年美国总统选举的临近以及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可能重返白宫,普京或选择观望美国总统选举结果。英国记者马修斯(Owen Matthews)在英国《观察家》杂志写道:“由于新一届特朗普政府极可能在2024年11月当选,普京的明显策略是按兵不动,尽可能守住最多的乌克兰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