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是名将吗?
2022/11/05 | 作者 伯鲲 | 编辑 陈祥 | 收藏本文
摘要:熊廷弼是文人,文人掌军所谓出将入相,纵观历史无外乎曹操、诸葛亮这些远古大神。自宋以降,为了压制武人的野心,朝廷贯彻以文人掌军。科举出身的儒生,以经略、总督、巡抚等身份担任军队的统帅。特别到了明朝,文人掌军已成定例。大明一朝最牛的“儒将”,非于谦、王阳明莫属,后者还因督军平叛而被封为伯爵。明朝的文人可称名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万历四十七年春天,一场萨尔浒会战打破了天朝上国的迷梦。后金对大明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军事胜利,一举歼灭了大明从全国搜刮而来的十几万精锐。无论是彪悍的西北骑兵,还是最优秀的步兵即川军和浙军,大明所有精兵良将全军尽墨。
就在这个危如累卵的局势中,熊廷弼被推到了历史前台。朝廷任命他为辽东经略,希望他力挽狂澜,为帝国稳定东北边境的局势。
传统历史叙事中,给予熊廷弼非常高的评价。《明史》称其“有胆知兵,善左右射”,后世有人将他与袁崇焕同列为“明季良将”。对比一下另一位“名将”袁崇焕,袁只被称为“崇焕智虽疏,差有胆略”,就是个傻大胆而已。两相比较,显然对熊的评价更胜一筹。
果然,熊廷弼上任一年多时间,辽东局势稳定,辽东防线重现生机,后金也消停了一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由此,历史上产生了一个假设,只要熊廷弼一直镇守辽东,就可以挡住后金铁蹄。这个假设真的可以成立吗?
先说结论,熊廷弼在辽期间,努尔哈赤用兵重点在于兼并女真、扫荡蒙古,战略方向没有放在辽阳方向。基于这个客观事实,熊廷弼的军事能力要被打上个大大的问号。历史有时候就是如此吊诡,到底是敌人太老实,还是自己有本事,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熊廷弼的名将形象,或许只存在于文人的笔端,实际上并非如此。
熊廷弼在辽东做了什么?
熊廷弼在辽东的职业生涯有三段:第一段,万历三十六年(1608)十月到万历三十九年(1611)七月,熊廷弼任辽东巡按;第二段,万历四十七年(1619)七月到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1620)十月,第一任辽东经略;第三段,天启元年(1621)七月到天启二年(1622)正月,二任辽东经略。
这三段经历中,任巡按时并没有军事责任,涉及防务较少;二任辽东经略,前线防务由广宁巡抚王化贞负责,熊廷弼也没怎么掺和;全面负责的就是辽东经略第一任期的一年多,熊廷弼从无到有重建辽东防御。
熊廷弼上任之初,先被努尔哈赤砍了三板斧。人还没到,开原和铁岭陷落,马林阵亡;八月,努尔哈赤夺北关,河东的防御体系崩溃,只剩下沈阳与辽阳两个战略支撑点。
面对残局,熊廷弼有几分胆色,他只带了1000人进入沈阳。为了稳定局面,他使出雷霆手段,对文武两班大肆整肃。原有在乡知州李尚先谣言惑众,说后金要攻沈阳,还把家眷撤离。熊廷弼首先拿他开刀,派人将他抄家下狱,又用刀逼着城中逃跑的富商大户把家眷搬回。
接下来是整理军伍,他先将逃跑将佐刘遇节等人斩于都司衙门,首级号令全城。然后,命柴国柱将城中剩余川兵,以及从萨尔浒逃回来的败兵两三万人分营整理。败军之将不可言勇,熊廷弼认为败兵没法打仗,就将他们撤下城墙,换上当地民兵守卫。熊廷弼与众将绕城巡视,为守城军民发放赏银。
最后,召集全城军民设坛,悼念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等地死难民众。追悼会上,熊廷弼演讲了一篇鼓舞士气的悼文,众人抱头痛哭一场。
熊廷弼只用几天时间,就让士气弥丧的沈阳逐渐安定。至少之前那种满城惶惶,从富商大户到贩夫走卒都在打包袱逃亡的汹汹之势被制止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要制定怎样的辽东大战略。此时,朝廷众说纷纭,有人力主恢复失陷的地区;还有人痴心妄想,力主调集天下精兵,再度进剿后金。这些想法不顾现实情况,完全是异想天开。
熊经略不受影响,到辽三个月之后,交出作业“敬陈战守大略疏”。他提出了以固守为正、以短促突击为奇的战略。
他为辽东划分了四个防御重点,从南到北是叆阳、清河、抚顺、柴河、三岔儿,都要设置重兵,为今日防守、他日进剿之备。每一路设兵3万人、主帅1人、禆将十五六员,分为前后左右营。如敌人一路来,其他几路应出奇以击之;
另外要在镇江设兵2万人,副总兵(副将)1人,禆将七八员,掩护朝鲜通路;在辽阳再设兵2万策应四路,作为外援;又于海州、三岔河设兵1万联络东西,作为后备力量;在金州、复州设兵1万,防护海运。
具体而言,是各路兵将画地而守,小敌进犯面前就地防御,大敌进犯面前互相支援。在守的基础上,挑选精悍小部队对建州进行骚扰性进攻,捕捉对方哨骑和零散小队,导致对方无法安心出外耕种。等到时机成熟,一路可以进入建州地界设伏,等对方前来,且战且退。然后东南西北四路循环往复,不停通过骚扰作战让对手疲惫,最后再厚积兵力以三路或者四路并进,由守转攻。
熊廷弼这个策略,整体上分为守、困、扰、攻四个阶段。核心是守、困,守是手段,困是目的。熊廷弼知道自己没办法短时间恢复失地,只能通过扎紧篱笆,制造一个牢笼,将后金困死在辽东的崇山峻岭之中;让对方失去战争资源,在围困中不断削弱努尔哈赤,以达到最终的胜利。这是一种拼国力的策略,要的就是投入海量资源。有多海量呢?
整个战略总共用兵18万,马9万匹。要支撑这个兵力,每兵1年要饷银18两,共需324万两;每兵一个月吃5斗粮食,一年粮食要180万石;马匹每天要吃豆3升,9万匹马需要97万2000石,草15斤,每天一束,除了四个月有青草不用供给之外,另外8个月需要2160万束。这里还不包括船费、牛马人工运输的费用,也没包括闰年多出一个月的费用。
熊廷弼强调,这是最起码的需求,一分一毫都少不了,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两三万人,作为训练策应之用,那是再好不过了。因此,粮饷也是多多益善,有备无患。在接下来一年里,熊廷弼所有工作就是在完成这个战略,催援兵和粮饷、修缮城池、打造军械。
直到熊廷弼卸任之时,辽东前线官兵从7万余人增长到13万,有马7万余匹。打造了200斤以上的火炮数百门,百斤七八十斤的也有数百门,其他百子炮数以千计,三眼铳、鸟铳7000余件。其他如盔甲、战车、刀枪、弓箭等数以千万计。本来残破不堪的辽东防线,总算恢复了模样。
在辽一年多时间,熊廷弼最大的功劳就是厚积了兵力,囤积了粮草,打造了装备,把辽东从失败的颓丧中拉了回来,令辽东明军有了一战之力。熊廷弼的工作虽然有效,但具体成果还是要到实际战阵上检验。在他第一任经略后期,还真的有这么一场战斗,就是万历四十八年五月的沈阳保卫战。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熊廷弼与努尔哈赤的正面交锋。
熊廷弼只参加过一次战役,还不是他指挥的
熊廷弼在辽大部分时间,都是风平浪静。努尔哈赤一直按兵不动,大规模的进犯,从万历四十七年秋冬至四十八年春天都没有发生。可以说,熊廷弼的运气是非常好的。但万历四十八年开春之后,猫完冬的八旗劲旅终于来了。五月,约千余后金军入境,攻破了秃老婆山城、花岭山城等几处小的屯民点,掳走300人。
湖北武汉,熊廷弼塑像。
六月十二日,大约两万后金军分两路入寇,攻破王大人屯、白官人屯等11个屯寨。贺世贤等率领兵马与后金交战,报斩1人,夺马1匹。但明军阵亡官兵130人,伤家丁官兵等44人,损失战马269匹,取得战绩只有4颗首级。明军无法阻挡,后金获得俘虏4000人,挖出地窖里的粮食带了回去。
经过了“餐前甜点”,两个月后,熊廷弼的“大菜”终于端了上来。八月二十一日,后金大举进犯。可能因为前两次抢到的东西不多,努尔哈赤这次亲自出山,率领儿子、部将大兵压境。这回,后金动了真章。
明军也不含糊,熊廷弼亲自上阵。这是熊廷弼在辽东期间,大明与后金最大规模的会战,也是两者唯一一次直接对话。这次战役,明军报告后金兵力有数万之多,明军动员兵力也有约三万人。明军精锐选锋和家丁队,先与后金在蒲河大路上交战,但明军失败,各部退入沈阳固守。
后金一路约万骑,由努尔哈赤亲自指挥。他见明军撤退,就命令三贝勒莽古尔泰出击。莽古尔泰率100摆牙喇在沈阳城南渡过浑河,追到沈阳城下。摆牙喇为八旗兵中精锐,又称白甲,每个牛录只有两三人,作用类似明军中的家丁。千万别小看这100白甲兵,在明末辽东战场上是可以决定胜负的力量。
莽古尔泰冲上去之后,后部本应向前接应,但所属正蓝旗的额真额亦都却逡巡不前,没有率主力跟着渡过浑河。孤军深入的莽古尔泰正好遇到明军大队云集,此时副总兵朱万良、尤世功等率兵马到达沈阳。双方在城下大战一场,明军依托城墙放炮轰击,各部也分途堵击,形势对后金非常不利。努尔哈赤见莽古尔泰被围攻,焦急万分,只得又派出100白甲接应。
正在此时,熊廷弼亲率副将李秉诚、赵率教带兵马赶到策应。一时间,沈阳城内外明军云集。后金军没讨到什么便宜,只得在接应出莽古尔泰之后撤出战斗。到二十三日,后金军撤离辽地返回巢穴。这场表面热闹,但实际上并没打得太激烈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双方最少投入了几万人的战斗,明军只报斩得2颗首级,损失却不小。柯汝栋报阵亡千总、把总、家丁109人,伤126人,损失马442匹;靖夷营阵亡官兵43人,伤63人,失马135匹;尤世功报阵亡家丁2人,伤3人。其他各地报被杀掠军兵、民众约300人,损失牛马粮食若干。后金这边声称俘虏了8000多人,这些民众大多是居住在明军已经放弃的懿路、蒲河城中。
这场战斗雷声大雨点小,首先可以肯定,这是一场辽东军与后金军之间堂堂正正的交战,双方都投入了万人以上。明军的描述是,入寇夷虏不计其数。
《满文老档》表明,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兵倾巢而出,兵力加起来的确有数万之众,不过后金军战线从懿路到沈阳几百里,沈阳方向兵力约1万人。战役中,明军精锐部队至少敢战、能战。从战报看,明军前锋两部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整体并没有崩溃,这是辽东军一大进步。
但接下来在沈阳城下的战斗,后金就没占到大便宜,甚至吃了小亏。经过一年的经营,沈阳、辽阳这些城池已经颇为坚固。沈阳城外里里外外挖了十道一人深、底插尖木的陷阱。越过深沟后是一道深壕,壕内边上有一二十人才抬得动的大木围成的拦马墙。
这还没完,在深壕后还有宽五丈、深二丈的壕沟,一样底插尖木,内围拦马墙。墙后排列有炮车,每车大炮二门(弗朗机)、小炮四门(火绳枪),两车之间又安置大炮五门。只有越过如此严密的工事,才能摸到城下,城头之上还有枪炮伺候。
如此严密的工事,岂是后金军随便可以染指的?明军依托工事,枪炮迭发,城下又大军厚积,先后合营2万人。
后金军并没有存心想攻下沈阳,因此在兵力调拨上并不充分,沈阳城下只有万人上下。战术安排上,既没有围点也没有打援,任由明军援军到达城下,显然努尔哈赤并没有做好与明军会战的准备。
兵力处于弱势的后金军,对明军云集有所忌惮,这从正蓝旗主力部队的动向可以证实。过去作战,后金军鲜有不敢前进的状况,此番导致莽古尔泰差点失陷城下。回家之后,努尔哈赤因此非常恼怒,差点要把额亦都斩首。前后一系列情况,说明后金军在沈阳城下是吃了亏的,否则努尔哈赤也没必要如此动怒。
沈阳城下一场“大战”,双方都没想要决一生死。努尔哈赤想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冲击沈阳城门,成功了能一举击溃辽东主力,在沈阳大抢一把;不成也无所谓,本来就没有以攻城略地为目标。所以后金军浅尝即止,双方几万人的交战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过去了。
努尔哈赤抢到了粮食人口。熊廷弼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入侵,最后以相对少的损失逼退了后金,保住了几座大城。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这是熊廷弼在第一次辽东经略任上,参与的最大一场战役。他并没有参与战场指挥,只是亲自率军增援。有传,熊廷弼还在城头亲自擂鼓。主帅亲临战阵,极大鼓舞了明军的士气。辽东历任经略中,无论杨鎬,还是袁应泰,甚至是孙承宗,临战之时都没有上前线督战。
熊廷弼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众多经略中的佼佼者了。将为军胆,如果说熊廷弼有哪些名将风采,那敢于亲临战阵便是最突出的一点。
熊廷弼会打仗吗?
熊廷弼被后世称为名将,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盛名难副呢?
首先,有必要厘定一下名将的定义。历史上的知名将领,无非韩信、岳飞、霍去病、郭子仪之类。到了明朝,可称为名将的,也就是徐达、常遇春、戚继光、李成梁等,这些都是地地道道的武人。
熊廷弼是文人,文人掌军所谓出将入相,纵观历史无外乎曹操、诸葛亮这些远古大神。自宋以降,为了压制武人的野心,朝廷贯彻以文人掌军。科举出身的儒生,以经略、总督、巡抚等身份担任军队的统帅。特别到了明朝,文人掌军已成定例。大明一朝最牛的“儒将”,非于谦、王阳明莫属,后者还因督军平叛而被封为伯爵。明朝的文人可称名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但文武殊途,武将自幼习武,显然更加通晓军事,善于指挥作战。文人掌军多数负责大战略的制定,以及军队人事组织、后勤保障。这以经略、总督、巡抚职称经常带有“兼理粮饷”的差遣可证。对于一个经略而言,能选拔优秀将领,组织好军队训练,保证粮饷供应,以及制定好战守的策略,已经很有军事才能了。真正上战场杀敌,指挥具体战斗的事,真不能指望文人包揽。就像许多巡抚、经略那样,战斗胜利通常记的是“运筹”之功,也就是在军事会议上制定军事计划的活。
除了辽沈之战,熊廷弼基本没直接参与战斗,但他有许多别人没有的长处。比如在军事上,他尊重前线将领的判断,敢于放权,从不瞎指挥。
万历四十七年夏秋之际,辽东兵微将寡。包括文官的道臣韩元善、阎鸣泰,与几位总兵都认为,沈阳位置前出,且民众逃跑一空,已经失去了作为战略支撑点的价值,在那里部署军队完全是白给,只会受到更大损失。在沈阳问题上,熊廷弼积极听取下面将领的意见,并且就此向朝廷发出了请求撤守沈阳的奏疏,但这个建议被皇帝否决。
既然朝廷不许撤,熊廷弼只能反过头做部下的思想工作,允许各营收缩兵力,在辽阳与沈阳之间设置营垒。他只是提醒几位总兵应该商量妥当,采取机动防御,不能让女真长驱直入。熊廷弼的放权,体现在他给贺世贤总兵的一封信里:“兵法云:‘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不佞既以辽、沈交付三将军,一切应撤、应留事宜听将军便宜行事,但求南顾辽、北顾沈,以期完全无恙,不佞不能中制也,此复。”(熊廷弼集·答贺总兵已未十一月初七日)
在沈阳撤守问题上的操作,体现了熊廷弼高明的管理艺术。一方面,撤守沈阳是下级官员将领的意思;另一方面,朝廷不许撤退,那怎么办?熊廷弼既要满足朝廷不得放弃沈阳的旨意,又要满足将领们收缩兵力的意愿,还要在实际情况中不能出差错,万一有战事还得守得住。要实现以上所有要素,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从熊廷弼处理来看,他实际上是听取了总兵们的意见,撤守了沈阳,只留少量兵马象征性守备。
熊廷弼这种指挥艺术,就是一种协调能力,同时满足上下的意见和需求,达到某种平衡点。运气站到了他这一边,此时努尔哈赤正努力消化吞并海西的成果,从而让辽东前线赢得了喘息之机。
万历驾崩,熊廷弼被弹劾离任之后,辽东经略换上了袁应泰,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天启元年三月,后金军倾巢而出,先下沈阳,再于浑河歼灭川军、浙军,最后攻破辽阳。明朝辽东防御体系再度全盘崩溃,十几万大军溃败,袁应泰殉职。当时朝廷中就有大臣说,假如熊廷弼还在任,就不会发生辽沈之败。虽然历史不能假设,但如果熊廷弼还在,这些事情真不会发生吗?
如果拿袁应泰的辽沈战役对比熊廷弼在8月份打的沈阳保卫战,可以清楚看出:袁应泰的辽沈战役是关系到辽东前途命运的战略决战,双方都压上了全副家当;而熊廷弼指挥的沈阳保卫战,不过是扫荡和反扫荡级别的战斗而已。
在辽沈战役中,许多人把贺世贤、尤世功的败亡原因,归结为两人出城浪战,以及降夷(奸细)反水。这些看法有道理也没道理,所谓出城浪战导致失败,只是书生之见。守城必须要出城,否则人家可以挖地道,可以开闸放水,可以挖城墙,有一百种方式教训只守城墙的军队。贺世贤、尤世功出城接战是没错的,而且后来两人也都退到城下结阵,想凭借城墙、深壕,配合火器守备。
对比一下之前的沈阳保卫战,明军战术如出一辙,贺世贤同样也出城迎战了,怎么结果却不同?明军在两战的区别仅在两点:一是前一次城中没有降夷反水捣乱;二来熊廷弼亲率援军前来,经略顶到一线靠前指挥,虽然未必能对军队战术、战法起到作用,但对军队士气与将领作战决心确有帮助。所有区别仅此而已,要说这样的区别能决定战役胜负吗?真的非常难说。
如果非要给两战不同的结果找个理由,只能说沈阳保卫战时,努尔哈赤并没以占领辽沈为目的,而到了辽沈战役时,努尔哈赤是做好了充分准备,下了决心要攻城略地的。可见,辽东战局的关键还是取决于后金,本来两军战斗力差距明显,加之战略主动权易手,战争结果就由后金一方决定了。可以得出结论,即使熊廷弼代替袁应泰,也未必能扭转败局。
熊廷弼是晚明罕见的知军事、有胆略的文官。他能够不顾自身荣辱,据理力争为辽东争取到资源,调集了大量军队粮饷,保证了将领和士兵的作战需要,使原先残破的防线变得坚固,这就是他最大的功劳。总的来说,熊廷弼就是一名总协调人,而不是可以亲自上阵指挥作战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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