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静止不动，头朝下倒挂在水箱玻璃上。它眼睛紧闭，八条手臂缠在一起，贴在头后。它灰白的身躯轻轻起伏着。它正在睡觉。接着，它忽然抽搐了一下，身体突然开始逐渐变成黄色，然后又突然变成深紫色。它的手臂在原地扭动起来，头摆动着，皮肤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变成用于伪装的斑驳的绿色。过了一分钟，色彩的闪现平息了。显然，它的梦做完了。

这只名叫“海迪”的章鱼的视频来自公共广播公司（PBS）《自然》纪录片。在这段视频中，一名海洋生物学家描述说，“海迪”颜色模式的改变可能同它在睡觉时脑海里发生的事有关。他猜测它梦境的内容：它发现了一只螃蟹，追捕它，然后从海底跳到更安静的地方，在那里它给自己披上伪装，以享用美餐。“海迪”的皮肤会讲故事。

对州立旧金山大学科学哲学家戴维·佩纳-古兹曼来说，章鱼睡觉时身体变色的场景值得琢磨。在《当动物做梦时——动物意识的隐秘世界》这本有趣的书中，他写道：“在这一连串色彩和纹理展示之下，‘海迪’自身的想法和感受是什么？”对于这个领域，人们尚未有充分认识。大多数关于动物认知的文章都聚焦于它们清醒状态下的生活，佩纳-古兹曼则将注意力转向动物睡梦中的大脑。

意识和睡眠的一个共同点是，它们都是科学的未解之谜。尽管几乎所有动物都会睡觉，但休眠中的大脑会发生什么还未得到充分认识。对人类来说，梦境发生在快速眼动睡眠期间，这时大脑因为活动而活跃起来。最近的研究披露，具备类似的主动睡眠阶段的动物出乎意料地多。

（卡米尔·布罗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