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底开启的618电商大促，随着618的临近，已进入尾声。

顶级主播薇娅虽然缺席了这场大促，她丈夫董海锋为法定代表人的谦寻（杭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却没有缺席。

618前夕，《凤凰WEEKLY财经》实地探访了谦寻杭州总部，从多位员工口中得知，薇娅被罚13.41亿后，半年以来谦寻发展稳定，并未发生大规模裁员事件。有谦寻杭州公司员工表示，“（税案）发生后，公司员工数一直稳定在1200人左右，今年许多部门还入职了实习生和新人。”

半年以来，薇娅再也未公开露面，但有关谦寻文化的动态，却间或传来。

杭州税务局稽查局相关人士透露，薇娅税案进展、罚没税收情况，一切以官方公告为准，并无新情况告知。有法律界人士称，天价罚单对顶级主播而言，不会伤其元气，官方并不想全面打压整个行业，只希望“敲个警钟”。

谦寻未大规模裁员

税案后，薇娅就此退出直播江湖，但谦寻却有一些动作。

今年2月12日，一个名为“蜜蜂惊喜社”的淘宝直播间上线。截至目前，粉丝数已经突破400万。这个直播间认证的公司为杭州柏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据天眼查显示，这个公司与薇娅和谦寻并无工商信息上的关联，但蜜蜂惊喜社却处处透露着薇娅的气息。6位主播中，有5位都是薇娅直播间的助播和模特；蜜蜂惊喜社的名字，也与薇娅的公众号“薇娅惊喜社”相似。

虽然谦寻并未公开表示其与蜜蜂惊喜社的关系，但5月27日，董海锋发布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蜜蜂惊喜社今天服装大上新~~快去抢”，并配图薇娅的近照，从中可以看出，蜜蜂惊喜社与薇娅和谦寻关系匪浅。

在蜜蜂惊喜社热度走高的同时，5月7日，薇娅曾经的助播琦儿在抖音开启了她的直播首秀。数据显示，琦儿在抖音直播间创造了一小时爆卖超500万的纪录，首播即登顶抖音带货榜。截至目前，琦儿的粉丝已经超过225万。

据媒体报道，琦儿现已和谦寻解除劳动关系，与初行传媒签约并开始直播带货。初行传媒成立于2022年4月，为谦寻内部创业孵化的公司。

发展新主播的同时，谦寻继续布局直播公司。据天眼查显示，6月8日，北京谦越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成立，法定代表人程理隆，经营范围包括互联网销售、个人互联网直播服务、食品销售、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演出经纪等。股权穿透图显示，该公司由谦寻间接全资持股。

经过半年多的挣扎，谦寻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但在资本市场，谦寻仍旧有些失意。今年4月29日，谦寻控股官方公众号发消息称，君联资本、云锋基金等退出其股东行列。君联资本是联想控股旗下的基金管理公司，云锋基金是由马云与虞锋等中国企业家和行业领袖发起设立的私募基金，这两家资本分别在2020年5月25日和2021年4月9日入股谦寻。

618前，《凤凰WEEKLY财经》实地探访了位于杭州市滨江区的谦寻总部大楼。谦寻总部在杭州滨江区阿里中心，1号楼专属谦寻，建筑面积为3.3万平方米。

谦寻公司总部大楼外景

下午三点，有不少员工拎着包或拖着行李箱进出公司。门口保安管理严格，进入公司需要工牌或者访客码。《凤凰WEEKLY财经》寻机进入大楼后，“谦寻控股”四个银色发光大字立刻进入眼帘。一楼有不少座椅供人休息，有几个员工正围坐在一起闲聊。“618”电商节将至，但从谦寻总部一楼大厅的环境布设中，感受不到电商大促的气氛。

以上两图为谦寻杭州总部大厅

《凤凰WEEKLY财经》又来到地下车库，车库中有谦寻专用电梯厅，可以直达楼内办公区。但电梯厅外有保安看管，想入内需要刷脸。据保安透露，每天下午三点后，主播陆陆续续前来，通过这个电梯上楼。他刚工作一个多月，还没见过薇娅。

随后，《凤凰WEEKLY财经》又走访了谦寻总部大楼周边的商铺，这些店铺的员工均表示没有见过薇娅本人。不过，税案发生之前的园区里，经常看到有明星或者网红光顾，在楼下顾盼自如拍些宣传照。谦寻大楼正对面全家超市的一位售货员表示，她曾见过内地男歌星林依轮。

但薇娅被罚后的半年多来，来园区的明星和追星人明显少了。再加上疫情影响，经济下行，许多公司都进行了裁员，今年以来，滨江阿里中心冷清了许多。

谦寻公司总部大楼外景

在互联网公司的裁员潮中，谦寻却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人事变动。暗访中，多位谦寻员工透露，谦寻目前的业务已经趋于稳定，薇娅税案并未对谦寻造成大的影响。税案前后，公司员工数稳定在1200人左右，有些部门今年还来了不少实习生。

另据媒体报道，薇娅去年12月停播后，其直播团队也并未解散或者裁员，在放假一周后就恢复了工作，目前暂时服务于其他主播。

查税风暴仍在进行

关于薇娅夫妇的身家，一直众说纷纭。2021年，《新财富》发布的中国内地富豪榜单中，薇娅与其丈夫董海锋以90亿元财富值首次登榜，排名第490位，比肩74岁“老干妈”创始人陶华碧。

但针对90亿元身家这一说法，2021年5月18日，董海锋在朋友圈进行了否认：“真不知道怎么得出来的金额？但相比来说还算年轻，可以努力！”

去年10月27日，胡润研究院发布2021年胡润百富榜，董海锋家族排名第302位，榜单指出，董海锋的身家高达220亿。对于这一消息，董海锋并未有回应。

有关薇娅税案的进展，杭州税务局稽查局有关人士近期答复称，以税务局官网公布的公告为准，并无其他消息可提供，目前尚无权威渠道证明，薇娅夫妇是否已经补缴完税款、滞纳金和罚款，但北京国枫（上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陈沈峰律师指出，主播的真实收入，实际上税务部门很难完全掌握。

陈沈峰介绍，电商主播的收入主要来自佣金和坑位费。此前新华社报道指出，2019年至2020年期间，薇娅通过设立上海蔚贺企业管理咨询中心、上海独苏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等多家个人独资企业、合伙企业虚构业务，将其个人从事直播带货取得的佣金、坑位费等劳务报酬所得转换为企业经营所得进行虚假申报偷逃税款。

陈沈峰表示，税务部门能掌握到的数据，只是薇娅公司之间开票的交易数据。税务部门认为这笔交易不具有真实性，来反推这笔交易属于个人的劳务所得，不能转化为生产经营所得，于是认定薇娅偷逃税。

但是，“直播的佣金，实际上都在直播平台的第三方账户里。虽然按照《电商法》，这些数据税务部门有权力要求平台公开，但很多平台并没建立共享机制，没有把这些数据报给税务部门。” 陈沈峰认为，倘若薇娅有很多收入没有走公司，而是放在平台，这个数据平台没有报给税务部门，税务部门也就拿不到。

谦寻杭州总部大厅

据媒体报道，单去年天猫618预售首日，薇娅直播间的销售额达到23.79亿。若按照10%的佣金计算，仅一天，薇娅团队的收入就超过2亿。所以，薇娅直播的真实收入远高于税务部门能掌握到的账面数据。另有接近税务部门的人士告诉记者，税务部门开出的罚单中，税款和滞纳金必须限期交清，不交会涉嫌逃税罪，要承担刑事责任。但罚款涉及行政处罚，属于地方税收，可以与当地税务部门沟通协商。

但对于直播行业来说，薇娅的税案并不是结束，2021年下半年以来，直播行业查税一直持续至今。

6月9日，网络主播帝师偷逃税被北京税务局通报，帝师被追缴税款、加收滞纳金并拟处罚款，共计1171.45万元；

6月16日，江西省抚州市税务局依法对网络主播徐国豪偷逃税案件进行处理，对徐国豪追缴税款、加收滞纳金并处罚款共计1.08亿元。

陈沈峰分析称，虽然目前直播行业的查税风暴仍在进行，但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直播行业税收不规范的问题。“真正要实现对主播行业税收的强监管，需要平台开放数据给税务部门。这些数据如果税务部门采集不到，主播无非是换了一种形式偷逃税。”

“政府并不希望通过薇娅来打压这个行业，直播行业还是有其非常大的价值，能解决大量社会就业问题，政府只是希望这个行业适当地规范，给其敲敲警钟，偷逃税问题不要太严重。”陈沈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