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隔离了，尽快接种‘疫苗’，搞不好还可能冲击世界经济。”一些盛产香蕉的国家和地区正在为香蕉传染病的流行而担忧。导致香蕉枯萎的病原体正在全球肆虐，“不久的将来香蕉可能绝种，再也吃不到了。”类似的悲观论调甚至不再被认为是杞人忧天。

2022年初，越南的植物遗传资源中心和比利时梅瑟植物园的研究团队发表了针对香蕉病原体的研究论文。文章称，未来25年间，越南最多将有71%的土地因感染此种病原体无法再继续种植香蕉。梅瑟植物园的分子生物学家史蒂文·让森斯说：“香蕉是全球最重要的食用作物之一。如果病菌扩散到全世界人工种植的香蕉，影响将不可估量。”

导致香蕉生病的病原体是一种潜伏在土壤里、名为“镰刀菌”的霉菌。镰刀菌从根系进入，破坏香蕉的“血管”，导致香蕉因为无法吸收水分和养分而枯死。存在这种霉菌的土壤可能会在几十年后仍然存在感染作物的风险。

上世纪50年代，病菌导致植物生病的恐怖情景为世人所知。致病菌以巴拿马为中心向外蔓延，专家们将这种病命名为“巴拿马病”。这种病害导致当时的知名香蕉产区不得不减少种植面积，造成了数千亿日元的损失。后来，一种被称为卡文迪什的品种的香蕉由于有着较强的抵抗巴拿马病的特性而得到广泛种植，如今世界上生产的香蕉半数属于卡文迪什香蕉。

但到了上世纪90年代，马来西亚等地的卡文迪什香蕉遭遇新的变种“病菌4号”，又叫“TR4”的侵袭，一种迄今为止最恐怖的“新香蕉病”诞生了。病菌迅速蔓延到非洲，2019年又入侵了南美的哥伦比亚。人们开始纷纷议论，“香蕉是不是要灭绝了”。2021年，秘鲁也发现了这种新病菌。

“我倒是不认为香蕉会灭绝。”说这话的是东京农工大学教授有江力，但“灭绝”这个词一出现还是让人无法淡定。

据估算，全球每年的香蕉产量达到1亿吨以上，目前还没有急剧减少的迹象。虽然香蕉面临绝种的紧迫度难以量化，但相关人士还是有着这样的焦虑。如果新冠病毒没有疫苗，人类会怎么样？香蕉产业面对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恐怖。有消息称，人们没能成功阻断新型巴拿马病的传播，病菌已经扩散到了大约20个国家。目前有效的预防手段只有隔离。

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统计显示，全球香蕉产量第一的国家是印度，年产约3150万吨，第二名是中国，接下来依次是印尼、巴西、厄瓜多尔和菲律宾。一些国家的香蕉主要用于国内消费，拉美国家则多将收获的香蕉用于出口。

有江教授等人制定的战略之一就是给香蕉注射“疫苗”。利用无害镰刀菌，使香蕉对病原菌产生抵抗力，使病原菌无法靠近根部。一种以预防新病原菌为目的的技术构想也在酝酿之中。从2023年度开始，由东京农工大学牵头的日本研究人员和秘鲁拉莫利纳国立农业大学将挑战完善诊断和土壤管理等对策。

拯救香蕉只靠保护那些畅销品种是不够的。有学者就认为，正是因为人类欲壑难填，只选择味道好且易于栽培的香蕉种植，多年来的大规模生产导致了新病菌的蔓延。香蕉也需要保持多样性。

南北纬30度之间的“香蕉带”生长有数百种香蕉。包括一些发展中国家在内，香蕉是当地人重要的热量来源，是宝贵的收入来源，全球有近5亿人以香蕉为主食。与病菌的战斗将会是一场持久战，重要的不仅是防止店铺里受到食客热捧的香蕉灭绝，还需要保护香蕉这个物种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