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的幻象
2020/06/25 | 《文汇报》 | 收藏本文
留意到《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主要原因并非东野圭吾,而是故事开头出现的铁路场面。十分私人化的记忆,就是序章中提及的山手线与京浜东北线的离离合合幻象。有时候完全不同路线的列车,会驶在相同的方向,而且会停靠在相同的车站。由田端至品川一段,两条路线重叠在一起,所以彼此的列车有时远、有时近地并列行走,东野就利用此特质,为男女主角的接触奠下浪漫的基础。
我在东京念书时,正好居于田端,而兼职的地点在峪徒钉,所以山手线及京浜东北线正是每天往来的必乘交通路线。事实上,对大部分人来说,对于山手线及京浜东北线两者的联想甚少从浪漫的想象开始,反而一般而言是从实用性的速度角度来忆记──两者并行的路段,因为京浜东北线在繁忙时段有快速列车通行。东野圭吾作为炙手可热的畅销小说家,机敏之处就是正好把群众功能化至极的日常接触工具,来一次幻想性的浪漫解放,好让大家从心理上接受及进入思想冒险的准备,那正是他成功的技法之一。
作为畅销及多产的小说家,引人入局的招数当然不下十数式,但招式噱头可以圆浑无瑕至终,就真的有起有落了。有时候,问题属先天性的,好像《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的主题是虚拟实境以及记忆的纠结,那不得不面对一定程度的时代局限性。以科技为素材的推理小说,先天上不得不面对的疑问,乃时代隔阂下的耐读性考虑。
《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当年的虚拟实境水平,与今天当然有天壤之别。而小说中想处理的,正是透过科技的介入,反思当中人物如何利用此技术去左右自己的情感世界,简言之就是当中的三角关系──崇史、智彦及麻由子。其实主线上的方程式,仍是非常东野──故意利用情节来误导读者,从而去披露人性的阴暗面:当我们看到智彦与崇史因麻由子而友情无存,自然有此联想。到最后智彦的自我入睡,才拨乱反正,尝试带出人性光明的一面来。那正是东野的方程式所在,透过他人的牺牲,令主角认罪悔改,改邪归正。
2019年日本上映的《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电影版,由衷而言颇感意外,印象中在芸芸东野旧作中,绝非可造之“材”。岔开一笔,一直认为1991年的《天使之耳》,是东野极被低估的短篇旧作,小说环绕不同交通意外而发,绝没有时空隔阂,一旦加以重构整理,把六个短篇故事串连,已属极好的电影底本,可惜仍然没有人具慧眼改编。电影唯一的亮点,是供玉森裕太及吉冈里帆作热身,前者星途一直上扬,在《东京大饭店》中,竟然可以在木村拓哉的阴影下,凭实力赢得瞩目,令人刮目相看。
至于吉冈,早在《宽鬆世代又如何》及《四重奏》奠定邪气狡黠的新生代女优形象,风格独特,绝对可以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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