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巴拉克下台四年 埃及走向何处
2015/06/15 | 特约撰稿/张月(发自埃及开罗) | 收藏本文
摘要:5月的最后一天,这位埃及前总统过去所在的政党总部被拆除。不久前,开罗一家法院维持对穆巴拉克因贪污公款罪判处三年监禁的判决,如果将其此前被监禁的时间算在内,他已服刑期满。加上去年刑事法院对其涉及的包括谋杀示威者在内的多起案件作出无罪判决,至此,对这位前总统的所有指控,法院都给出了判决结果。

牢笼内,穆巴拉克坐在轮椅上,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墨镜,一手托腮,一手向支持者挥手。在手和墨镜的遮挡下,看不清表情。
5月的最后一天,这位埃及前总统过去所在的政党总部被拆除。不久前,开罗一家法院维持对穆巴拉克因贪污公款罪判处三年监禁的判决,如果将其此前被监禁的时间算在内,他已服刑期满。加上去年刑事法院对其涉及的包括谋杀示威者在内的多起案件作出无罪判决,至此,对这位前总统的所有指控,法院都给出了判决结果。
2011年穆巴拉克挨过了革命和牢狱之灾,2012年熬过多次病危,2013年他的“政敌”穆尔西被军方废黜,2015年,87岁的他很可能迎来“世纪审判”的终点。不过,穆巴拉克的判决结果在支持者和反对者中都未引起太大波澜。埃及的“1·25革命”过去四年,穆巴拉克和他的时代正离这个国家越来越远。
如果他死了,那也是神的旨意
过去的四年,除了短期的牢狱之灾,穆巴拉克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开罗东南部毗邻尼罗河畔的马阿迪军事医院。
这是一栋7层楼的建筑,外表看起来很是破败,主楼中间向内凹陷,左右两翼像翅膀般展开。外侧的两扇黑色大门紧闭,门外的凤凰花开得正烈。5月4日,几十名支持者在医院门口庆祝穆巴拉克的87岁生日。一会儿他出现在楼上,身着黑色T恤,依然戴着墨镜,没有笑容。接着他开始朝支持者挥手,身后站着他的医生。
这是穆巴拉克除了出席审判以外少有的公开露面,此前一个月以色列媒体还曾报道他不治身亡的乌龙消息。埃及《十月杂志》前主编曼迪·达卡克在这天短暂探视了穆巴拉克。“他状态还不错”,曼迪说。
达卡克回忆说,他与穆巴拉克最近的一次通话是在今年4月,问及对官司的看法时,穆巴拉克说:“我已经为人民尽了力,我相信人民的判断,相信历史会做出裁决。”
《凤凰周刊》曾尝试联系穆巴拉克的律师法里德·迪布,但这位年事已高的律师以身体状况为由拒绝了采访,并说“请不要打扰我”。去年年底,迪布多次对外界说,穆巴拉克即将获释,因为他已经服完三分之二的监禁,符合保释规定。
与医院隔着马路相望的,是一个大约150平方米左右的直升机起落坪。穆巴拉克住院之后都是从这里乘直升机前往法院,出席审判。一名叫艾哈迈德的直升机调度人员说,穆巴拉克在医院处于隔离状态,除了他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外其他人都无法见到,和他说话也是不允许的。
因为记者在门口拍照,引来一辆军车的注意。车上下来四名持枪的士兵,在询问了身份和意图之后,才允许进入医院。穿过那扇神秘的大门爬上二楼,医院内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戒备森严。士兵推开一间办公室,一位叫穆罕默德的军官负责“审问”。他身着便服,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说军事单位不允许拍照,然后叫来助手,把记者相机里的存储卡进行了格式化处理。
“穆巴拉克现在怎么样?”气氛稍微缓和后,记者问道。“他挺好的,不用担心。”他回答。但对于接下来的问题,他开始板起脸,不再做声。
穆巴拉克曾有着精力充沛的名声,身体好时,他几乎每天都打壁球。但自下台后,关于其身体状况恶化的消息时有传闻。2012年6月20日,外界风传他“临床死亡”,但医院随后否认了这一消息,称他因中风陷入昏迷,依靠呼吸机,但并未死亡。
同年6月,穆巴拉克因谋杀示威者的罪名被法院判处终身监禁,普遍认为他的身体恶化与此有很大关系。“如果穆巴拉克真的死了,那也是神的旨意。但我希望他能活着看见新总统。”一位名叫纳赛尔·沙班的示威者说。
挺过了72小时危险期后,穆巴拉克却迎来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2012年6月24日,出身于穆斯林兄弟会(下称穆兄会)的穆尔西以51.73%的支持率当选为埃及首位没有军方背景的民选总统。与军事医院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是埃及的最高宪法法院。一周后,穆尔西在这里宣誓就职。
听到车队的鸣笛声后,穆巴拉克让医生打开电视,收看就职仪式。没多久,由于“心理状态急剧恶化“,他不得不关闭电视,并被禁止看报纸。埃及媒体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报道了这则消息,“不甘心的穆巴拉克深受打击”成了选举的花边新闻。
彼时的埃及沉浸在革命成功的喜悦里,迫不及待地要摆脱穆巴拉克这个旧人和他的时代。
穆巴拉克:后10年毁了前20年
开罗市中心矗立着一栋奇怪的建筑。这栋15层高的大楼外表残破,剥落的外墙布满黑色的烧灼痕迹,旁边是埃及博物馆。烈日下游人如织,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栋灰头土脸的建筑。
但它曾经显赫。作为穆巴拉克的大本营、曾经的执政党民族民主党的总部大楼,穆氏执政期间经常来这里演讲议事。2011年埃及爆发革命,愤怒的示威者放火烧了这栋楼。革命之后,民族民主党被勒令解散,这栋楼也被废弃。今年4月,政府决定拆除这栋楼,到了5月31日得以实现。这栋大楼迎来了和其领袖一样的结局。
这只是这个国家“去穆巴拉克化”的一部分。穆氏下台后,政府下令移除所有出现在公共场合与穆氏有关的文字,表示与其“切割”的决心。
回忆穆巴拉克三十年的统治,埃及人最常提到的一个词是“腐败”,伴着一脸无法忍受的表情,仿佛那是埃及最黑暗的时期。“我们给了他三十年,他留给我们这样一个贫穷的国家。”一名叫青龙的埃及导游说。被问及穆巴拉克是否一无是处时,他沉默了一下说,“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修了地铁。”
开罗的地铁线路于1987年开始运营,是当时非洲第一个地铁网。纵贯南北的线路上,有三站以历任总统名字命名——纳赛尔站、萨达特站和穆巴拉克站。如今,穆巴拉克站已经改名为“牺牲者”站,用以纪念“1·25革命”中死去的示威者。
“纳赛尔修建了阿斯旺大坝。萨达特在‘赎罪日战争’(即第四次中东战争)中收复大片国土。穆巴拉克干了啥?他赢了五次非洲杯。”2011年革命期间,这个段子在埃及的社交媒体上转发无数,用以讽刺穆巴拉克的无所作为。
“但实事求是地说,穆巴拉克执政的前二十年干得还是不错,算得上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开罗大学政治学教授努尔汗·谢赫向《凤凰周刊》表示。
1982年,一位外国记者问穆巴拉克:“你是穿新鞋的萨达特还是纳赛尔?”他回答:“我既不是纳赛尔,也不是萨达特,我是穆巴拉克。”
他确实没有因循前任,经济方面,他摈弃了“纳赛尔主义”,开始谨慎推行经济改革,实行私有化,引进市场经济。一段时间,埃及的经济形势表现得非常亮眼。政治方面,对萨达特执政后期压制反对派的政策,穆巴拉克实施了较大幅度的纠正,允许包括穆兄会在内的反对派成员以独立候选人或与其他政党结盟参加选举。对外关系上,穆巴拉克上任之初遭遇了埃及外交的“寒冬”——由于萨达特与以色列媾和,埃及被阿盟驱逐,大部分阿拉伯国家与其断交。穆巴拉克经过努力终于让埃及重返阿盟,恢复了与大部分阿拉伯国家的关系。
“无论内政还是外交,当时穆巴拉克的政策都是连贯而有成效的。”努尔汗说,“如果穆巴拉克早辞职10年,他会和纳赛尔一样享有很高的历史地位,受到人们的尊重。但他的后10年毁了前20年。”
久居高位的人极少能急流勇退,穆巴拉克亦然。2005年,埃及民众对穆巴拉克长期执政的倦怠已经有所显露。迫于内外压力,埃及举行了第一次由多名候选人参加的总统选举。穆巴拉克虽然当选,但被外界指控操纵选举,并有大范围的买票行为。
2011年穆巴拉克的第五个任期即将届满,外界开始有“接班人”的揣测。有评论说,他极为赏识的次子贾迈勒·穆巴拉克有可能会子承父业,埃及将出现“穆巴拉克王朝”。对于这种传闻,穆巴拉克予以否认,“埃及实行的是共和制,而不是世袭制”,他还说:“如果我这样做了,历史会如何评价我?我害怕历史的审判。” 但不久后,穆巴拉克在一次采访中又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不会提名自己当总统,但我不能阻止别人提我的名。”
可以看出,穆巴拉克从未产生过主动隐退的想法,如果历史没有意外,他和他的家族也许现在还在权力的舞台中心。穆巴拉克最喜欢看的书是《拿破仑传》和《林肯传》。但拿破仑遇到了滑铁卢,林肯遇到了刺杀,他们都以非正常的方式结束了政治生涯,留给历史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
而穆巴拉克,遇到了“阿拉伯之春”。
“卸载”穆巴拉克,迎来自由
与民族民主党总部大楼隔街相望的是一个圆形广场,面积不大,但其名字却在埃及历史上划了浓重的一笔,它就是解放广场。四年前那场宏大的革命正是从这里开始。2011年1月14日,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在抗议声中下台,在接下来那场席卷整个中东的狂潮中,他是第一块倒下的骨牌。但谁也没想到,穆巴拉克会是第二块。
在2011年1月25日之前,穆巴拉克的统治看起来似乎是牢不可破的,对外他拥有美国的支持,对内他牢牢掌控着军方这一强力部门,反对派亦势力孱弱。他甚至幸运地逃过了10次暗杀。无论正常还是非正常的途径,他似乎都没有弱点。
应该注意到,2010年已经开始有游行示威,工人要求提高最低工资,权利组织要求结束紧急状态法、整治腐败,但是没有人把矛头直接指向穆巴拉克。示威的诉求具体而明确,希望政府改进,而非倒台。但是,30年的统治的确在一夕之间瓦解了。手握一把好牌,却连打出去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一个穆巴拉克本人和观察者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因此,下台后穆巴拉克才会不甘心地说,有一些人致力于毁掉他的声名和正直,他和他的家庭成了这些子虚乌有的指控的牺牲品。
穆巴拉克推行了30年《国家紧急状态法》,授予警察不受限制的逮捕权,早已广受诟病。2010年6月,一名叫哈立德·萨义德的商人在亚力山大接受警察调查时因不明原因死亡,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次年的1月25日是警察日,人们相约在那天去解放广场“散步”。狭小的广场当时迎来了15000人,政府因此紧急关闭了所有网络。但是事态已经失控,更多的人奔赴解放广场,他们的诉求变得简单明确:要求穆巴拉克下台。
当时有人在社交网站上做了一个名为“自由”的软件虚拟安装程序,安装时跳出的窗口提示:“自由”无法安装,请卸载“穆巴拉克”之后重试。2011年2月1日,穆巴拉克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将不再谋求连任。但此举并未能平息汹涌的民意,美国总统奥巴马也隐晦地要求穆巴拉克下台。达卡克回忆说,他当时写了篇文章,提到穆巴拉克拒绝美国的干预,埃及不接受美国的“统治”。文章发表后,他接到了穆巴拉克的电话,对他的维护表示感谢,同时询问了他的消息源。
但一篇文章已然挽救不了局势。2月10日,穆巴拉克再次发表电视讲话,称已经将权力移交给几日前任命的副总统苏莱曼,但自己依然保留总统职务。“系统会犯错,国家会犯错,最重要的是认识到错误,并且尽快改正,”他在演讲中说。
次日,苏莱曼宣布穆巴拉克辞去总统职务,军事最高委员会接管国家事务。消息一出,广场上人群热情欢呼,上述虚拟软件的窗口提示变成了“‘自由’已成功安装”。
埃及人阿杜·戈南参加过四年前的那场运动。“有一点我们很尊敬穆巴拉克,他是自己主动下台的,保留了最后的体面和自尊。”他说,“但时代已经变了。在一个全民都在使用推特和脸谱的时代,穆巴拉克已经不合时宜,我们需要新的领袖。”
示威者们如愿以偿地终结了穆巴拉克时代,但后来的现实是,旧时代结束了,新时代并没有那么容易到来。
穆尔西带来更严重的分裂
2015年5月9日,法院维持对穆巴拉克三年监禁的判决。一周后,穆尔西因越狱罪被判处死刑。穆巴拉克是埃及历史上第一位接受审判的总统,穆尔西则是第一位被判死刑的总统。后者的这一判决可上诉,而外界普遍认为,被执行的可能性较小,官方借此释放政治意义的目的更大一些。
埃及司法系统向来以“秋后算账”著称,过去几年,穆巴拉克和穆尔西就像在演一出反转剧,境遇几番互换。以2013年7月为分水岭,舆论对穆巴拉克的攻击逐渐减少,矛头开始指向穆兄会和伊斯兰主义者。法院对穆巴拉克本人和同时期官员的判决也在逐渐变轻,对穆兄会及其支持者的审判则日益严厉。
去年4月,埃及南部城市明亚地方法院以煽动暴力、谋杀警察的罪名,判处683名穆兄会成员及支持者死刑。现代社会,这样的大规模死刑已经很少见,媒体评价说“这个国家正在以工业规模量产死刑”。此前,埃及法院就已判处529名穆兄会成员及其支持者死刑。
放到更长远的历史来看,穆巴拉克和穆尔西,或者说他们代表的两大阵营,一直都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关系,斗来斗去,却“同病相怜”。
三年前,穆尔西接过了穆巴拉克留下的烂摊子——经济凋敝、失业率高企、腐败猖獗“他本来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但穆兄会的错误在于不但无法解决危机,甚至还制造危机。”开罗大学的努尔汗说。穆尔西上台后,埃及有一个新词叫做“国家兄弟化”,意指穆兄会人操控埃及局势走向,致使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都遵循穆兄会的旨意发展和变化。“穆兄会的权力欲极度膨胀,他们想控制一切,就像穆巴拉克的民族民主党。”
“埃及人对于宗教存于内心早已形成共识,而穆兄会更强调外在的规条,人们感觉到穆兄会正在摧毁曾经正常、温和的埃及,把埃及变成陌生的样子。”努尔汗说。
上台不到半年,埃及大多数主要城市再次响起 “阿拉伯之春”的口号:“人民希望政府倒台! ”在这个口号的鼓动下,穆巴拉克被推翻,如今,对象换成了穆尔西。
穆尔西相比穆巴拉克的不幸之处在于,经过革命洗礼的埃及人已经习惯了街头政治。据统计,穆尔西执政的一年内,反对派领导的抗议示威活动多达9000次。2012年6月30日,穆尔西执政一周年,数以万计的示威者再次走上解放广场。7月3日,时任国防部长塞西出手,推翻了穆尔西政府。军方直升机在解放广场上空盘旋,散花般投下埃及国旗。不少抗议者热泪盈眶,人群涌动欢呼,场面和穆巴拉克辞职那天如出一辙。
但这并不是结局。军方的行为难逃“政变”的诟病,此后更是血腥镇压穆兄会,双方不断爆发冲突。穆尔西下台的次月,军警对穆尔西支持者示威营地进行“清场”,造成近700名示威者死亡。“穆兄会给埃及历史上第一次带来了社会分裂,即使是英国殖民期间,埃及社会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分裂,但穆兄会做到了。”努尔汗说。
从2011年至今,埃及换了三任总统。今年6月8日,新总统塞西即将迎来执政一周年,埃及人这次有没有押对宝,还是个未知数。
国家成为“开往过去的列车”?
如果你有一件又脏又旧的二手衬衫,穿在身上还有点嫌小,你曾穿着这件衬衫跟人打架,上面留有血迹,衬衫的原主人现在已经身陷囹圄,你该拿这件衬衫怎么办?
你有三个选项,第一,把这件衬衫一劳永逸地烧掉,再买一件新的;第二,买一些新布料缝补,把这件衬衫改得合身一些,想办法去掉上面的血迹;第三,把它洗一洗,用老式的熨斗熨平,然后告诉自己“这是最容易的办法,我正好借此减个肥”。
这件衬衫就是穆巴拉克留给埃及的政治体制。
上面这个比喻源于埃及作家卡立德·哈米斯的著作《出租车》,它被法国《世界报》认为深刻描述了“1·25革命”的起因和后果。
“人们本来想把旧体制一把火全烧掉,因为它已经腐朽不堪但现在军方似乎只想洗一洗、熨一熨,再让我们穿上。如果不成功的话,他们可能会考虑小小的修补,但如果衣服没有扣眼的话,我们也只能接受。”哈米斯在书中如此说道。
《凤凰周刊》联系了数位埃及的政治学者,希望评价塞西一年的政绩,但他们大多拒绝了。有一个背景也许可以作为解释——近几个月来,埃及社交媒体上的一些活动分子遭到了逮捕和起诉,人们对公开发言变得谨慎。很多人说,穆尔西被军方废黜后,埃及进入一个不能否定军方的时代,“如果你反对军方,你要么是恐怖分子,要么是穆兄会支持者,而这两者在埃及的下场是差不多的。”埃及某大学建筑系的学生奥马尔说。
“之前的革命没有实现任何实质目标,四年后情况变得更糟了。”努尔汗说。作为开罗大学教授,她现在出国要得到校长的亲自批准,在学校里举办活动亦然,其他学校的学者也大多遇到同样的规定。
海外开始批评塞西的强硬手段,也有人把他比作另一个穆巴拉克。英国《经济学人》评论,“这个国家是一辆向前的列车,但却是开往过去的。”
但若硬说塞西无所作为也不准确,经济方面他还是交出了一张亮眼的成绩单。2015年3月,在西奈半岛举行的经济发展大会吸引到362亿美元的直接投资。塞西表示,埃及需要约2000亿到3000亿美元的外国投资用于经济建设。另外,埃及正在拓宽苏伊士运河,这一走廊经济带也在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
随着时间推进,普通人的生活正在恢复正常,但解放广场和民主党大楼之间的小巷里依然站着警戒的士兵和十几辆装甲车,那是这个国家的另一张脸。
“只有塞西会好好地统治埃及。虽然他有些事做得不好,但很多问题并不是现在产生的,是以前的政权产生的。”诸多采访对象如此回答。“埃及的情况很复杂,但还是比其他国家好很多,比如叙利亚、伊拉克、也门虽然我们对塞西有一些不满,可是我们必须支持他,不然埃及可能会变成利比亚。哪怕他将来会变成穆巴拉克,现在也必须支持他,因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一场又一场的街头运动已经让很多埃及人疲惫,大多数人不想再选择“一把火把衬衫烧掉”,而愿意接受塞西的“改良版衬衫”。“我不想再参加示威游行了,国家也经不起动荡,我们愿意给他时间。”阿杜·戈南说,“我们必须忘记穆巴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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